Sunday, October 18, 2009

转载 - 我們台灣這些年 (18)

长老教会及我在教会里

 因为我家都是信仰基督教的,从有记忆起,每个礼拜天就跟着父母到教会乖乖做礼拜,但是年纪小怎幺坐得住呢?所以我总是会不停得问妈妈还有多久结束。

  也许我从出生就逃脱不了教会的”魔掌”,我是在礼拜天出生的,出生的同时我爸还正好在教会里讲道,然后,紧接着十二月,才刚满月的我,又被借去演耶诞诞生里的小耶稣;而依长老教会的习惯,婴儿就应该带到教堂里,接受牧师的婴儿洗礼,然后等到我发现我有记忆后,我已经坐在礼拜天的教堂硬椅上了,所以我说我是个在教会里长大的人一点也不为过。

  后来,爸爸因为太热心教会的事工了。索性就不做生意,专心跑去传福音了,所以我很自然的成为教会里大家瞩目的对象,大家都认为像我这样的小孩肯定上帝会祝福,有前途。

  所以呢!对于教会里大大小小的活动我简直是无役不参,举凡唱歌背诵朗读画图比赛,还是母亲节复活节圣诞节的合唱演戏表演,通通都有我的份,只要有这些活动,妈妈一定第一个帮我报名;结果有一年,我终于大暴走,在朗颂比赛及作文比赛里面开始大骂纾发我的不满,引起整个教会喧然大波。


嗯....我承認中間那個是我...

  我能理解他们两个都是家里第一个信基督教的,所以之热心渴慕虔诚。不过这样逼我让我越来越郁闷,也越来越反弹。

  忘了说…我所在的教会全称叫”台湾基督长老教会”旗下的其中一个教会。是台湾众多教会支派中的其中一个,这是一个以台语为主的教团。基督新教在台湾有许多的教派,大部份原因都是国外不同教派教会的传教士传进来的,主要有长老教会、浸信会、卫理公会、门诺会等等等。其中台湾基督长老教会是最大,信徒数也最多的一个派别,最早一百多年前是由加拿大及苏格兰的传教士传进台湾,藉由办医疗及社会福利事业而慢慢将基督教传开来,到现在长老教会可说是台湾历史的一部份。

  说到台湾的民主运动也不可不提到长老教会,因为这个教团经过一百多年几乎是已经跟台湾社会紧密结合在一起了,简直就是台湾历史的一部份,再加上早期许多台籍菁英人士都是长老教会出身;而长老教会这种加尔文改革宗的思想本身就有一定的自由意识,因此当初长老教会见到社会有很多”不公义的现象”很自然的就不断在声援党外运动。这样一个拥有大批信徒资产,好几间学校及医院的庞大教团自然会成为国民党的眼中钉。

  所以政府当时也无所不用其极的来渗透分化长老会内部,再不停丑化长老教会,因为教会有海外背景,所以当然也扣上了”国际阴谋集团”这个高帽子。不过国民党的一些手段,如烧毁罗马字圣经及没收教会通讯报纸的行为,也的确引起国际的关注,而不得不停手。


長老教會在70年代初發表的國事聲明,在當初簡直是驚世駭俗

  因为这些原因,那几年长老教会流失的人也不少,留下的人除了老信徒外,年轻一点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反骨性格。

  我就是在这种教会里成长的,当然啦!现在教会已经没有当初那幺激情了,也不能说教会跟政治勾,那些都有时代的因素,现在还是以信仰为中心,这是很传统很传统的教会,传统得让我每个礼拜天都会睡着,好像没有很虔诚。
 
(6) 爷爷的去世及乡下的回忆

  1982年,让我幼小年纪印象深刻的就是外星人《ET》的上映,那一句「ET要回家….」也几乎变那一年的流行语。后来约二十年后《ET》数码版上映,我又去看了一次重温旧梦。

  几乎是在这一年,我也第一次看了星际大战(STAR WAR),第一次看到X战机和钛战机在死星上的追逐,着实让我看得目瞪口呆的,两部电影的影响我爱上了科幻片。

  但我有记忆以后第一部看的电影却是《大白鲨》,而且又看了好几次,再加上那时电视播了《铁达尼号沉没记》,让我对海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到现在我到海边玩都还不敢到超过肚子以上的地方。

  这一年对台湾电影界的最大变化就是几个年轻导演的新浪潮运动,影响了后来电影的发展,不过那时年纪还小,要等到几年后才知道它的意义。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爷爷去世了,全家都赶回云林的老家,一整个大家族挤在那间日式榻榻米的房子里。在那个时候全家只有爸爸信了基督教,后来爸爸又传了福音给爷爷,爷爷在老年也信了教(基督教一般叫传教为传福音),所以整个出殡前的晚上,整个家族还有一些爸爸的朋友挤在摆了爷爷棺材的房间里,几乎是爸爸主导了整个以基督教仪式守灵的过程。后来我才知道,在那个民间宗教信仰气氛浓厚的乡下,爸爸这样做是要有很大的勇气去坚持的。


守靈的那一夜

  那时候我还很小,顽皮得坐不住,动不动就攀上去看爷爷的遗体,第一次如此的面对死亡这件事,但没什幺概念,所以也不觉得可怕,当晚,整家子就睡在那间房间里。

  第二天,整个殡葬的队伍从家,一路由乐队前导,再来是灵车队伍,一路浩浩荡荡的到了教会,在乡下这样的出殡仪式算是很常见,说是乐队,其实也就是几个中老年人穿着不怎幺整齐笔挺的军装,吹着不怎幺样的音乐。关于这种送葬乐队,台语有个俗称「西索米」,因为他们几乎都是烂芋充数,大慨也只会吹 Si So Mi三个音而已。

  而有些更重排场的家庭,在灵车队伍后面还会请电子琴花车;这是一种台湾的特殊文化,即那辆车装饰得华丽无比,后面有个小舞台,可能还会有艳舞女郎配合着电子琴声一边唱歌一边跳舞。所以出殡队舞常常是,前面是不整齐的乐队声;中间是请来的孝女哭声;最后跟着而来的是热热闹闹的电子琴花车歌声,然后最后面可能跟着一群民众看艳舞女郎。


電子琴花車,比較常在鄉下的廟會等活動中出現

  总之,这场丧礼在教会举行,称为”告别式”,爸爸的兄弟姐妹们全部都披麻带孝得站在一旁,而我还是没什幺概念得站在另边乱看,在教会告别式结束后,人马又到了墓地,印像很深刻的是爷爷的棺材就这样被降到那个坑中,然后被沙石填了起来。

  后来几年每逢跟着父母去扫墓,因为那墓地是如一个个水泥高台般葬着一个个人,所以我跟妹妹都喜欢在那些墓上跳来跳去,也免不了招来父母一阵骂。

  虽然爸爸的兄弟姐妹不一定同个时间回老家,也不一定会跟彼此说已经回家过,但只要到爷爷的墓上,看到那里的花新换过,其实就会知道有人来过而感到安慰,这要等到我大一点才了解那些花的意义。

  我对那乡下的印象是,以前小时候每当寒暑假,爸爸总把我跟妹妹带到云林乡下去住几天,过几天再来又带我们继续南下到台南的妈妈娘家再住几天,这几乎是每年的例行功课。在台湾的云林嘉义一带是传统的农业县,散布了几个日本时代留下的糖厂,爷爷以前就是糖厂员工,所以这宅算是员工宿舍。以前是住日本员工的,后来换台湾员工住。

  爷爷死后那间房就只剩奶奶一个人住,她的儿女们几乎都跑到台北来,只有她坚持不走,每天就在后院养些鸭子。后来她终于也来台北,而过了十几年后我再去看那间房子,已经几乎是融化般被埋在荒烟漫草间。

  小的时候牙齿也不断得在汰旧换新,等到新牙蠢蠢欲动要长出,旧牙摇摇欲坠时,就该拔牙了。不知道为什幺这总是在过年回到这宅子时发生,于是,总是在众亲戚的鼓励起哄下,爸爸就拿一条缝衣线,绑成一个圈套在牙齿上,然后喊1!2!3!手一大力拉,牙齿就这样掉下来了,他还以为是牛仔在套牛啊!不过还挺有效的。

  应该说,很多七十年代在台北出生的小朋友,几乎都有这样寒暑假回中南部乡下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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